全球经济治理离不开WTO

当我们谈论全球经济治理的时候，大致可以从三个层面入手，即多边贸易体制、区域经贸合作与双边合作；多边贸易体制就是指世界贸易组织（WTO，世贸组织）及其框架下的相关制度，区域经贸合作包括但不限于RCEP（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CPTPP（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USMCA（美国-墨西哥-加拿大协定），双边的则仅限于两个经济体间的合作。

当前的一个现实情况是，WTO推进贸易自由化的功能在下降；与此同时，区域经贸合作模式迎来了更多机会，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关注。

“21世纪以来，区域经贸协定增多，主要原因在于WTO推进贸易自由化的功能在下降，多哈回合贸易谈判一直没有进展。世界各国都有贸易自由化的需求，大家都希望借助贸易自由化发展自己；同时，发展中国家的实力越来越强，他们的谈判能力也在增长，既然多边贸易合作不好推进，那就转向区域，毕竟区域经贸合作谈判相对更容易些。”接受《经济》杂志、经济网记者采访时，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国际贸易研究室副主任苏庆义如此回应。

成立26年以来，WTO硕果累累，在较长时间内推动了全球贸易的发展，但随着发展中国家群体性的崛起，多边贸易体制不再完全由发达国家主导，WTO也就成了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博弈的重要平台，矛盾也随之凸显。

以WTO上诉机构为例。2020年11月30日，世界贸易组织最后一位上诉机构的法官赵宏（中国籍）任期届满，正式离任。这意味着世贸组织的争端解决机制暂停运行，也意味着以后国际贸易领域的争端，将会面对无人解决的局面。

WTO上诉机构是WTO争端解决机制的一个常设机构，由7名法官组成，其主导的上诉审程序是WTO争端解决机制的重大创新之一。由于上诉机构的裁决是终审判决，因此由谁来担任法官就显得尤为重要。更为重要的是，任何一位法官的遴选或连任，原则上都需要WTO全部成员的一致同意（实践中，并非每次会议全部成员都参加，因此无人反对即可通过提案）。

不过，由于美国多次阻挠上诉机构法官遴选，上诉机构法官数量不足，无法审理案件。目前，该机构已经停摆。

“在WTO框架下，任何一个方案，只要美国不支持就很难进行下去。多哈回合贸易谈判为什么谈不下去？因为多哈回合贸易谈判的决策机制是协商一致，也就是没有任何成员反对才能通过。这个机制其实已经落伍了，需要改进甚至改革，但改进方案也要能够通过才行。” 苏庆义这样解释。

事实上，上诉机构的改进草案就因为美国反对而没有通过，最终不得不暂停运行。

苏庆义指出，在可预见的未来，区域、双边经贸合作会越来越多，人们当然会继续推进世界贸易组织改革，不过难以协调的诸多分歧也会对改革形成阻碍。“但是，包括中国在内的很多国家仍然会坚定地维护WTO的地位，因为它是经济全球化和贸易自由化的基础，是维持全球贸易的基本保障，是全球经济治理的支柱。”

多哈回合贸易谈判又称多哈发展议程，是世界贸易组织于2001年11月在卡塔尔首都多哈举行的世界贸易组织第四次部长级会议中开始的新一轮多边贸易谈判。议程原定于2005年1月1日前全面结束谈判，后于2006年7月在世贸组织总理事会的批准下正式中止。

文/《经济》杂志、经济网记者  寇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