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卷豆花豆腐脑,香软悠闲心安好。”清晨就着晨光,读到这样一句诗,心刹那间被那股柔软晃动,一股暖意浮上心头。
说起豆腐脑,我总会想起很多年前的一段往事。那时,我不过八九岁的样子,见邻居家的孩子端着半碗白嫩嫩的东西,坐在家门口吃得香甜。“亮子,你吃的啥,能让我尝尝不?”我凑过去问他。谁知他不但没答应,还笑话我:“真是个乡巴佬,连豆腐脑都没吃过!”转头端着他的碗回了家,并关上了大门。
我站了门外委屈地掉眼泪,母亲刚好从菜地回来,看到我的模样,忙问是谁欺负我了。我大声喊着:“我也要吃豆腐脑!”她愣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拉着我的手回了家。第二天,天还未亮,我就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母亲出了门。等我醒来,她满头大汗地捧着一个食盒,高兴地说:“快,快起来,我去集市给你买了半碗豆腐脑。”我一听,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顾不上穿鞋,接过她手里的食盒慌忙打开。
一股豆腐香味缭绕了我的味蕾,母亲递给我一把勺子,我大口大口吃着,只觉得那豆腐脑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那甜味恰到好处,绵软顺滑无可比拟。只可惜太少了,根本来不及细细品味,半碗就见底了。
后来,母亲也跟着别人学会了做豆腐脑。我就时常跟在她后面,帮忙选豆子、泡豆子,虽然工序繁琐,却忙得不亦乐乎。我最喜欢看那经过一夜浸泡的黄豆,一颗颗变得饱满,仿佛吸足了岁月的精华。母亲将豆子一勺勺倒进石磨,先磨出豆浆,再用纱布过滤,去除豆渣。紧接着,将豆浆缓缓倒入锅中,用小火慢慢煮沸。待到稍稍降温,她会加入少量的白色粉末,轻轻搅拌,那流淌着的豆浆就开始慢慢凝结成块状,变成凝固的模样。那时,我总觉得母亲给豆浆施了魔法,让它成为我喜欢的样子。
等豆腐脑成型,母亲用大勺小心翼翼地一勺接一勺挖进碗里。她还专门特制了配料,要比集市上的甜豆腐还要好吃。我常常看着她先将生抽、老抽混合,滴几滴花椒油,撒入芹菜碎、花生碎,以及煮熟的黄豆粒,最后再淋上几滴小磨香油,撮一撮小葱碎,混合均匀。然后,我就端着碗,等着她帮我浇上料汁儿。母亲说,吃豆腐脑不能打散,不然就没那种细腻感了。我只能稍作搅拌,就舀一勺放进嘴里。确实,咸豆腐脑更有滋味,鲜、香、麻、脆,各种味道在口腔中碰撞,生出一种叫做“幸福”的陶醉。
长大后,我离开了乡村,繁华的都市中有各种风味儿小吃,豆腐脑也特别常见,可我总觉得无法找到儿时的那个味道。直到有一次婆婆从老家过来,带了自己种的黄豆,用豆浆机磨出浆,再点出豆腐脑,那股熟悉的气息,才穿越岁月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那天,我特地换了一个大碗,盛了满满一碗,学着母亲的样子调出料汁儿,细细地浇上去。看着眼前那碗色香味俱全的豆腐脑,我大口大口吃下,积累了多天的疲惫和焦虑一消而散,整个人身心舒畅。
是夜,回想起儿时的那半碗豆腐脑,才忆起那天母亲额头布满的汗珠,她应该是一路小跑着回家,生怕凉了不好吃吧。原来这一程,我寻着的不止是豆腐脑,还有母亲给予我的那深深沉沉的爱。
或许,食物的美味并不仅仅在于它的口感,更在于它所蕴含着的扯不断的亲情。在这样的寒冬,吃上一碗豆腐脑,回想着老家小院儿里那单纯又美好的光阴,还有母亲那亲切的笑容。任无尽的乡愁,一一汇聚在碗中的柔软顺滑里,丝丝入胃,寸寸润心。(新疆榆树岭煤矿 于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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