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草木犹绿,正沉浸在夏的炙热里,岁月的一声钟响,秋已至。时光匆匆把人催,四季更迭又何尝不是?夏的浓郁热烈缓缓消退,秋的清凉舒爽渐渐登场。秋天伊始,纵然秋的意味还不明显,秋的韵味还不浓烈,但那记忆里,梦幻中的秋,已款款走来,一帧帧地展开。
处暑过后,秋意渐浓,漫山遍野的色彩,把大地装扮成一幅绚烂绮丽的画卷,被秋风渲染得愈发美丽动人。沐浴着秋风,被酷热灼烤的花草变得精神抖擞、群芳吐蕊;山坡田野,“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绿植争相吐穗、寸草皆秀;田地里的玉米吐穗、扬花、授粉,籽粒日渐饱满成熟,急不可耐地敞开围衣,露出金黄色的牙齿;谷穗在风中点头哈腰,散发出淡淡清香;果园里的苹果、梨子像待嫁的新娘,换上了红彤彤、金灿灿的外衣,容颜美丽俊俏,特别可人。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秋阳高悬的下午,整个世界似乎都成了明亮的金黄,地上的落叶在风儿的伴随下开心地翻滚着,从行人的脚边,轻盈而欢快地跃过。高原的天格外的蓝,一垛垛的云白晃晃地低回,而天却飞升得格外高远。黄河边,看波光粼粼的水面,晃着人的眼,看日头一点点收敛了夺目的光芒,红彤彤的在山后缓缓隐退,晚霞漫天,映照着年少时的绮丽。
儿时的秋,是大人不分日夜的劳碌,是顶着“秋老虎”穿着长袖衣裤却依旧被玉米叶划出的一道道血痕在汗水的浸泡下火辣辣地疼;是趁着正午阳光最烈的时刻,拿大棒子打晒干的豆荚,豆子随着汗滴四处飞溅的热;是中秋的月夜下,一家人围坐小院摘花生,在如水的清辉里劳作着,欢声笑语里融入了丰收的喜悦……这些记忆里的辛劳,与艳黄的玉米棒子、青嫩的豆子、粉白的花生夹杂在一起,劳动与收获,都彰显着大地馈赠的慷慨。
曾经,我想在漫山婆娑起舞的红叶里,寻觅一枚完美的叶子。多年前,友人曾送我一枚塑封的红叶,背面还题有一首小诗,漫长的岁月里,早已不知遗忘在了哪里。如今想循着记忆中的模样去寻——它要有完整的外形,清晰的脉络,浓烈饱满的色彩,柔和渐变的色泽。然而,我沿着山路一枚一枚地检视,却始终找不到如记忆中那般完美的红叶。多年以后终于明白,失去的已永远失去,真实的永不会完美,那份完美,正是无法回头的岁月所成就的,是珍藏于心的回忆所赋予的。
此时,立秋不久,正可从容观秋,从硕果累累的繁华到树叶凋零的素净,繁华落尽的清朗,会给人一种清澈之感。秋风秋雨秋更凉,在萧萧的凉意里,心也会变得澄净。人生短短几个秋,回忆再好,终已逝去,梦幻再美,终是虚无,而很快,这秋也会倏然离去,再无觅处。珍惜当下,今日、今时、此刻。最美的秋,就在你目之所及、行之可至之处。(新疆榆树岭煤矿 马浩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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